1

我是脆皮。

时间过得好快。

(资料图)

原来章莹颖，已经离开6年了。

2017年6月9日，是章莹颖失踪的日子。

后来被证实，她被变态杀手克里斯残忍杀害。

遗体分为三部分，丢弃在三个垃圾场。

直到现在，仍未找到，无法带她回家。

6年了，网友们早已在各式新闻之下，将她遗忘。

但前几天，有记者回访了章莹颖父母，拍下了他们的现状。

谁也没想到。

6年前，他们的女儿被无情杀人犯残忍杀害。

而6年后，章莹颖的父母在互联网上，正在被部分网友用言语“谋杀”。

今年初开始，章莹颖的爸爸开启了带货直播。

可以说，这是全网“最无聊”的直播间。

没有背景、没有团队、没有灯光、没有玩法……

就章父，孤零零的坐在镜头前。

面如土灰、眼神空洞。

拿着各种便宜的日用商品，怯生生、毫无技巧的带货直播。

沉默。

大多数时刻，他的直播间是沉默的。

有的时候她的妈妈也会在。

但她不认字，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，就这样静静地坐着。

6年了，他们如很多网友期望的那样，开始试着重新生活。

但是，当他们真的踏出了那一步，那群人又围攻了过来。

有人指责他不该送女儿去美国读书。

有人认为他们直播，是在卖女儿的名声，吃自己女儿的“人血馒头”。

章莹颖的父亲，盯着那些恶言沉默着。

他不明白，素不相识的人，为什么要无端的进行攻击和恶意揣测？

就像他不明白，无冤无仇，为什么杀了人一丝愧疚也没有。

这6年，他无数次把破碎的心收拢。

他选择直面镜头，直面那些沸沸扬扬的揣测与谩骂。

因为生活还要继续下去。

别想逼死他，这个家，他不能垮。

2

说不清恶意是从何时开始？

或许，远在第一次直播之前。

当初谣言漫天飞时。

有人说他们私吞了一大笔捐款。

有人说他们获得了国内外，各上千万的赔款。

可时隔多年，章莹颖父亲坦言： 什么都没有，一分钱都没有。

江歌妈妈至少知道去找谁为女儿讨公道。

但他甚至都不知道和谁打官司、再去哪维权。

凶手被判了终身监禁之后，他的名下没有一分钱。

学校、凶手……一条生命的消逝，别说赔款，他至今没找到女儿的尸体，甚至都没能得到凶手的一句忏悔和道歉。

无数次，午夜梦回，他很想问一句“凭什么？”

但现实的残酷就是这样， 讲道理的那个人，永远是被伤害最深的那一个。

后来，舆论的关注如潮水般退去。

但丧女的他们，仍要直面现实生活的又一轮“袭击”。

章莹颖，是这个家最有出息的孩子。

曾经，学历最高、最有见识的她会给这个家庭指引方向。

保送到北大读研究生、又出国做访问学者的她，更是这个家庭未来的希望。

正因为如此，当初章父，宁愿去借好几万，也要送女儿出国深造。

但如今，就连章父自己都在怀疑： 是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？

如果当初他不送女儿去，至少她还能活着留在他们身边。

章父，只是一个普通的司机。

从美国回到家后，章父立刻回到了之前的岗位上。

他不敢表现悲伤，也不敢随意请假。

因为他不想让领导因为他的“惨”而为难。

更因为这个家，需要他这份，微薄的收入。

他的这份临时工工作，收入每月2050元。

再一年，他60岁了，就连这份工作，也保不住了。

因为退休金年份还未交满，他要再交三年，才能领钱。

而就算领了退休金，每月不过800块。

章莹颖离世之前，章母在一家店铺打零工。

而女儿离世后，章母的身体也彻底垮了。

他们还有一个儿子。

但他早早辍学，如今在污水处理厂打工，微薄的工资收入，养自己的孩子都捉襟见肘。

安享晚年的年纪，章父甚至现在都没空悲伤。

他也想尝试其他工作，但是他已经60岁了，早已是就业市场被“抛弃”的那一个。

选择直播，更像是当下最好的选择。

他不得不继续，先为一家人的生活而谋算。

今年年初，他尝试第一次直播。

卖一些抹布、蚊香、纸巾、方便面等等普通便宜的日常消费品。

但是，网络就是这么现实。

明星卖着高溢价货品，还心疼他们赚的不多。

而一个受伤害的人，只有活在纯粹的痛苦之中才算高尚。

当时漫天的恶言涌入他的直播间，逼着他赶快下线。

他紧张、局促，但还是在下线后录了一段视频向网友解释： 他只是为了维持生活。

他没有远大的期许，仅仅是维持生活罢了。

但即使这样，他们也不放过。

其实卖出一箱纸巾，他只能抽佣金2块。

他没有专业的团队去为他谈直播分成。

也没有那个人气能让商家作出让步。

他只有在自己外甥有时间的时候才能直播，因为他完全不懂怎么操作。

半年的时间，他的直播不到30场，每场大概一小时左右。

原本，他是在家中直播。

可因为住的是城中村，喧闹嘈杂，他不得不去花500元租了一个安静的15平格子间。

其实他有努力的准备，面前的白板上写满了直播信息和话术。

每一件商品，他都在背面写了介绍词，因为担心自己卡壳，给观众说不清楚。

但是就是因为他是章莹颖的父亲，一切就都错了。

对于有些人来说，无论他的理由再多、再惨，他也是带坏风气的网络乞丐。

有时庆幸，幸好章母不认字。

这样她就看不到，网友往他们头上扣下的各种帽子。

有句话叫“何不食肉糜？”

日常吃穿用度、即将面临的年老后的疾病开支……

他们倾尽半生后，老无所依。

生活举步维艰，难道可怜的人就要在贫穷中绝望吗？

不知为何，他让我想起了被人肉、被污言诋毁的江歌妈妈、乔任梁父母。

我始终想不明白，就算带货又如何？

就算是“网络乞丐”，你也可以选择不施舍，冷漠的划过。

电商时代，每个人都可以开店，为什么他们做了，就成了一种耻辱？

就因为他们惨吗？

他们觉得，只有穷困潦倒，以泪洗面、一蹶不振，才是他们认同的受害者形象。

然而， 没有谁规定受伤害的人，就只能活在伤痛中。

他们可以不是。

我也希望，他们永远不是。

越是苦难的人，越应该拼尽全力好好活着。

活得好好的，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。

3

网友的嘴，有时真是杀人的刀。

将别人割的遍体鳞伤，而转眼间他们早已忘记说过的话。

回想当初，他们质疑章莹颖全家赴美是想私吞捐款、借机移民。

他们把帮章家人维权的章莹颖男友侯霄霖，骂成“戏精”。

但有时时间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
那时，侯霄霖站在最前面，替他们挡下了太多恶言。

而如今6年过去了，侯霄霖还没有结婚。

他去过章莹颖以前曾支教过的地方。

他也经常和章莹颖的父母视频、电话，安慰他们： 面对恶言，我们要坚定自己，绝不能往心里去。

他们质疑失去孩子的父亲，脑中只想着钱。

但是，至今，章父仍然没有去给章莹颖销户。

他直播赚钱，除了基础生活，还有两个朴素的愿望。

如果可以，再赚钱去趟美国。

因为女儿尸体一天没找到，这永远是他们的念想。

“别人家的人走了，有骨灰、有墓碑，我们莹颖有什么?”

如果可以，再去章莹颖以前支教过的地方看看。

章莹颖曾不止一次和他们说，那群孩子生活有多艰苦。

他们想去看看，他们也想能帮帮。

人类的悲欢，真的并不共通。

丧子之痛足矣击垮父母。

我们不能要求网友们，能共情他们有多痛苦。

但你可以不理解，但请不要心怀恶意。

没有人是完美的。

受害人的家属也一样。

没必要去要求他们多么高尚。

更没必要去死盯着他们，势必要抓住他们的“污点”。

如果可以选择，他们宁愿永远不要用这种方式被大众认识。

如果可以选择，他们根本不需要年过半百，还要把自己推在公众面前，笨拙的学习着电商知识赚钱。

然而，一切都已经发生了。

好好活着是对逝去亲人最好的祭奠。

直播只是一种赚钱方式。

或许，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精神寄托。

这或许是他们暗淡生活下仅剩的微光。

这或许是他们无望人生后难得的意义。

或许你很难共情，但至少请保持一些悲悯。

或许你不支持，但请你保持善良。

良言一句三冬暖，恶语伤人六月寒。

做人最高级的善良，是能够感知他人的痛苦。

做人最底线的悲悯，是不对着伤者撒盐。

-END-

大家好，我是脆皮， 一枚新晋奶爸，创业公司高管。去过很多城市，也曾在路边练摊。现在只想和你说最真的话，持续成长，不断精进。

部分素材来源：

九派新闻：《章莹颖遇害六年后》

环球人物：《章莹颖父母，被“谋杀”的2000多个日夜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