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娱理
眼下,即便你不是某平台站资深用户、对科技数码类视频兴趣不高,你也能在很多地方看到何同学的身影。
从《跃上高阶职场》的观察员到《脱口秀大会5》的飞行嘉宾,还有一些品牌广告,属于UP主何同学的“15分钟”或许远没有结束,甚至向更广阔的领域延伸着。
(资料图)
在接受“每日人物”专访时,他曾说当自己还是何世杰的时候——那个刚刚结束高考、对做视频抱有极大兴趣的北京邮电大学新生,“只是希望能在毕业前有一个20万播放量的视频就满足了”,对未来的预期是“成为一名程序员”。
后来,他接连创作出《80年代的电脑能做什么?》《我做了苹果放弃的产品》等破圈视频,视频采访苹果CEO库克,何同学的未来注定会被改变。
截图自何同学微博
大学毕业后,何同学创建公司、成立“何同学工作室”,目标依然是“做贼有意思的视频”,只是身份从单打独斗的UP主变成了创业者、团队的负责人”。
在这个过程里,上综艺、拍广告成为新的尝试领域。何同学和娱理工作室的对话就发生在《跃上高阶职场》某期录制前夕。类似的工作越来越多,很多粉丝也在微博评论区留下“出息了我的何”“厉害了何同学”“梦幻联动啊”等等。
作为被称赞的对象,何同学没有觉得自己进入了某种新阶段。
“除了可以拍很多有意思的广告片。我感觉现在每天的生活和我上大学的时候是差不多的,除了不用上课和写作业。整体上看(自己)是更适应了。”
娱乐圈
发现何同学频繁在综艺里出现,难免会好奇他是不是在“闯荡娱乐圈”。
听到这五个字何同学先是否认,只是在自己的频道之外有了更多不同的尝试而已。后来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,忍不住发出反问:“那您觉得UP主圈,跟娱乐圈的区别在哪里呢?”
如果将娱乐圈的主体定义为歌手、演员、主持人等,何同学自然没有闯荡娱乐圈。如果从生产大众娱乐内容的角度来看,娱乐圈和UP主圈本质上并无不同,可能早就身处其中。
“反正我感觉我没有很努力地想闯荡娱乐圈,今年我应该也不会再参加新的综艺了。”
在他看来,录综艺的主要原因还是想体验这份工作,给观众提供有意思或者有帮助的内容。具体到《跃上高阶职场》所聚焦的广告行业,虽说专业不对口,但也总能找到熟悉的感觉。
看到难以招架的甲方时,他想起自己为了拒绝不合理要求曾主动给对方打折。“我们要给一个产品拍视频,甲方肯定希望产品的点越多越好,比如说10个点,但是从视频的流畅性、故事性来讲,我们觉得5个点最多了,甲方不同意,我们就没办法,我说这个视频给您打个八折……为了保证效果,尽量能这样做就这样做。”
参加节目前,何同学作为“预习”提前读了两本书,一本是《一个广告人的自白》,一本是《文案的基本修养》。他不担心跨行业交流,但置身综艺录制现场,话少的性格确实会被进一步放大,且一时难以改变。
刚开始录的时候,何同学总能听见导演对他说:“小何你说得太少了,多说点话。”比起在自己的视频里滔滔不绝、抛抛梗,私底下的何同学非常不擅长与人交往,甚至很难理解社交这件事。比如看到很多人喜欢一起出去吃饭、聚在一起玩,他第一反应是疑惑。
以前上学的时候,他是班里不折不扣的“独行侠”。大学毕业因为忙着拍毕业视频,班里很多活动他都没去参加,没能感受毕业时大家抱在一起痛哭的感觉。
如今组建团队后依旧如此。很多时候,他发现和工作室同事一起吃饭,整张桌子都吃得特别沉默,大家坐在一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。
有一期《跃上高阶职场》飞行嘉宾是李诞。近距离接触李诞后,他强烈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热情和快乐精神,也敬佩李诞在这样的场合里说话放得开、有意思。
“如果我能成为这种社交角色的话,那我还真是挺了不起。但没有这个能力呀!”
一个挺有意思的细节是,破圈后的何同学在家长一辈口中俨然成为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这让当事人自己完全没有想到。回顾近23年的人生,他做过的“最出格”的事情可能只有拍视频了。
“我也是在‘别人家的孩子’影响下长大的。从小到大,我都没觉得自己会做成什么事情。”
UP主圈
采访库克时,何同学正值大四,即将毕业。
他向这位大佬请教了一个问题:如何找到热爱的工作?库克回答道:“我以前的老板乔布斯曾说过一句很深刻的话:‘当你找到自己的热情所在,你的心会告诉你。如果你还没有找到,应该继续寻找。’”
显然,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热爱。
毕业后,本科专业为电信工程及管理的何同学开启了自己的创业生涯。用他的话说:“不创业还能怎么办呢?如果你想成为UP主,得去什么公司做这个工作呢?”
实际上,这种果断是在大学四年中逐渐形成的。
直到现在,何同学的微博、某平台名称还是“老师好我叫何同学”。这个名字注册于高三毕业的暑假,寓意为一个新手小白来平台和“视频前辈”们学习切磋。
何同学微博首页
出圈之前,何同学已经在某平台默默耕耘了快两年,创作了23支视频。第一支原创视频如今已经消失在互联网——因为上传后数据太差,很快被他亲手删掉了。
2019年2月,升入大二的何同学在《收入?装备?未来规划?在校十万粉UP的真实情况》这期集中回复了网友们留下的问题。当时他做视频的收入只有平台的创作奖励,和粉丝们的“用爱发电”,一年下来两个渠道分别能有4500多元。有网友问他关于未来的规划,说着说着,他觉得这个事挺“难受”的。
“我现在看见我的同学们都特别认真地准备他们的考试,准备他们的保研,申请他们的国外学校。但是因为做视频,我在这些主流的赛道上,跟他们基本上已经不具备同等的竞争力了……
我真的不知道我投入这么多的时间、这么多精力做这些视频,这到底是我成功人生的开端,还是我恶性循环的开始。”
四个月后,何同学的视频逐步破圈,某平台粉丝数突破百万大关。
早在上个世纪,波普艺术大师安迪.沃霍尔就留下一句名言:未来,每个人都能当上15分钟的名人。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出圈,何同学始终保持清醒。他用这句话总结自己的走红:“属于我的15分钟已经过去了。”
眼下坐在录影棚观察《跃上高阶职场》的候选者,他觉得自己最深的共鸣就是“成王败寇”——总有人会被淘汰,总有人会被留下。就像自己所在的领域。
“我们的竞争和他们还有些不同,没有那么泾渭分明。比如(他们)做完这个项目好或不好,会根据这个结果决定下一轮去留。而我们这个行业,更像在不知不觉中就失去了所有机会,然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何同学很清楚:“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。”
创业中
但积极的是,这一路的经历让兴趣变为事业成为可能。
何同学告诉娱理工作室,创业并不是临时起意,“因为做视频有意思,好不容易找到有意思的东西肯定要好好珍惜,不要再放弃。”
“大学毕业创业”虽然听起来很冒险,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遇到太多困难,现在做的事和两年前做的事都差不多。创业与否,对个人生活没有造成任何影响,甚至连视频更新速度都没有变快。
算上何同学自己,目前“何同学工作室”共有五人,整体工作量上涨,加之制作每期硬件需要时间,效率很难快速提升。比如最新一期视频,产品的制作周期需要三个月,视频拍摄可能只用两周。
即便如此,3个多月能最终出片已经算是幸运的结果。之前他想做一个网球喷泉,在着手进行的过程中发现实现难度实在太大,只得被迫放弃,连拍成视频的机会都没有。
截图自何同学微博
近三年,他一共更新了21支视频,平均下来一年最多产出6支,两个月才能有一支。有时实际情况还会更慢,比如有几次视频的更新间隔就超过了三个月。
因为总是放粉丝鸽子,何同学被冠上“何仙咕”称号。他自己当然也着急,聊起每天考虑最多的问题,他说就是“视频怎么能做得快一点”。
被问及“再增加人手能否解决”,他直言自己也不知道。“我感觉以我这个管理能力应该是很困难的。我的管理能力就是没有、不存在、太差了。”
根据何同学的描述,他每天在杭州的创业生活大致是这样的:早上起床,11点去上班,在工作室度过充实的一天,工作期间很少与同事进行额外社交,但会默默观察大家的表现,只不过发现问题也很少去反馈,晚上8点左右下班回家,睡觉,结束一天。
他自己也会常常反思,可能应该对同事再严格一些,否则大家将来离开时也难有收获。作为老板还是有很多需要学习、改进的地方。
好的一面是,缓慢的更新速度让他从未有过灵感枯竭的情况。谈及这个问题时,他也忍不住反问:“难道目前我们给大家的感受,已经有些灵感枯竭了吗?”
在那支回答网友好奇的视频里,也有人问他视频灵感都是从哪里来的,他说自己从13岁左右就开始看数码类视频,“阅片量”巨大。上初中后,他经常在物理课上听着听着思维就飘散了,开始想象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。总结起来就是:既有先天的好奇,也有后天的积累。
“我们想做的视频太多,但是执行速度太慢,所以不存在灵感枯竭的问题。我们要是一年能出12个视频,可能就会存在这个问题。”
可以确定的是,藏在何同学脑海里的各种好奇,如今还远远没有被他拍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