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第一部彩色宽幕立体声音乐故事片《阿诗玛》,属于童年回忆的范畴。那部命运坎坷的电影,在我能观看时,早就解禁,成了我们学校在操场上播放的露天电影。
(资料图)
当我看到阿诗玛对着小河说:“小河啊小河,你要是能倒流该有多好。”于是电影中的小河果然带着阿诗玛的花倒流而去,给勇敢的阿黑哥去报信。
这一段包含着梦幻神话色彩的桥段,一直留在我记忆深处,也是我对神话、梦幻故事的最初印象。
很多观众都说,同样是杨丽坤饰演的歌舞电影,但《阿诗玛》远不如《五朵金花》。
但这要从相对公平的角度去看,首先《五朵金花》是建国10周年的献礼电影之一,那时候因为大环境的原因,所拍的电影口号多,故事僵硬,观感不强。
这一部《五朵金花》是当时少有的一部娱乐性轻松喜剧片,再加上带有云南白族地方特色的载歌载舞,电影本身就具有很好的观赏性。
还有《五朵金花》的故事桥段是当时一流专业作家创作出来的,符合现代人的故事逻辑,并且富有起伏张力,看起来有包袱,有趣味,很轻松,所以大家喜欢看。
尤其是小时候的五一,电视台经常会将这部老片子拿出来重播,带有特定的使命感。
可是《阿诗玛》的故事就不是如此了。
这一部歌舞剧电影中的女主阿诗玛,她是有一定的故事版本,主角是撒尼人用彝语创作的人物。
学术家们研究认为,“阿诗玛”故事最早萌发于原始社会后期,要知道原始人类社会如果就有能创作“阿诗玛”这样故事的能力,最后又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传承至今,在全世界都是罕见的,绝对的人类学文化遗产。
所以《阿诗玛》的故事有她特定的时代意义,故事桥段的走向,也在宣扬属于撒尼人的精神信仰以及价值取向,它的叙事与汉族民间传说有很大的不同。
如果在汉族传说中,阿诗玛这样美丽勤劳又聪慧的姑娘,碰上了阿黑这样可以用神箭震慑凶徒的男主后,一定是救出阿诗玛,自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。
但是在撒尼人的传说中,纵然版本非常多,但最后的结局却都是阿诗玛最后遭人暗算,被洪水吞没,化成了山石,和男主一生一死,充满了悲剧色彩,这个故事本身符合一部分少数民族“乐极生悲”的故事特性。
同时学者们也认为,阿诗玛众多版本都强调了她的死,很可能是这个角色原型真的死了,所以这个结局从没有改变,这是尊重历史的一种表现。
其实《阿诗玛》的电影剧本很早就有了,1956年中国当代诗人公刘就将这部撒尼人的叙述故事改编成了剧本,发表在《人民文学》上,上影制片厂看了后,就决定要将阿诗玛搬上荧幕。
1964年6月,制片厂完成了整部影片的制作,1979年元旦,《阿诗玛》才得以在全国公映,历经了15年,可谓是命运多舛。
这部电影当年虽然被称为“资产阶级情调”,彻底被封禁,但是在制作这部电影中,主创人员曾经来云南收集大量的民歌和文学资料,将这些全部融合在电影阿诗玛中。
后来因为一些的原因,这些资料全部销毁,幸运的是《阿诗玛》这部音乐电影保留了下来,比如阿诗玛被抢后,电影中有男声旁唱和配乐二胡,就是主创人员听过一位和阿诗玛有相似经历的妇女唱撒尼民歌《可吼调》改编而来的。
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并不讨喜的《阿诗玛》故事,其实就是富有撒尼民族色彩的原生态故事版本。
提到这部电影,还有一个必提的人物,那就是饰演阿诗玛的杨丽坤,人们称她为永远的金花和阿诗玛!
后来2005年韩雪在《阿诗玛新传》中曾饰演这个角色,这位现代女神也没能越过杨丽坤,反而因为剧情和人物众多,成了形象最单薄的那个人。
杨丽坤因为拍这部电影,成为了一位极富悲剧色彩的演员,最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,此后的人生再也与屏幕和舞台无缘,非常地遗憾。
要知道在很多观众心目中,她是能与奥黛丽·赫本并肩的舞台女神,结果杨丽坤在拍完《阿诗玛》后,自己都没能看到完整版,真的让人为她唏嘘。
巧合的是,饰演阿黑的包斯尔也与电影中一样,是一个比较幸运的人。
他也因为这部电影受到牵连,在《阿诗玛》被禁后,他自己成了文艺队伍中的“毒草”,但他还是能在样板戏《红色娘子军》《草原女儿》中饰演一些角色。
在新世纪到来时,更是从内蒙古文工团调入了长影,后来演过不少电影和电视剧,相较于杨丽坤的遗憾,他要幸运得多了。